一场哲学的魔幻怪谈
一场哲学的魔幻怪谈
2016-05-03 14:40:29 阅读 6370



挪威作家乔斯坦在他的那本著名的《苏菲的世界》里的第一句这么写道:“苏菲放学回家了。有一段路她和乔安同行。”



你是谁?

我们从哪里来?



在这是《苏菲的世界》里的哲学家最开始提出的两个问题。在很多人眼里,《苏菲的世界》恐怕是一部很具有魔幻色彩的小说。我们所说的魔幻,是指它看起来严肃而 温馨情节里却充满了荒诞与匪夷所思。故事发生在挪威,讲述的是一个名叫苏菲的小女孩,在一个陌生的哲学家的引导下,学习欧洲哲学,并认识到自己只不过是被 某个作家创造出来的过程。它按照有关欧洲哲学的历史与文化而展开,平淡,虽悬念重生却波澜不惊。



欧洲哲学史,说穿了就是一部贯穿着欧洲历史与文化的思想史:



从古希腊爱琴海里发源的自然派哲学光芒,到雅典的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三人在整个欧洲所燃起的燎原的千年智慧之火;



从人性被献上神权祭坛的漫长中世纪,到人性复苏的文艺复兴时期笛卡尔,斯宾诺莎等人的理性主义和以洛克为代表的经验主义的碰撞;



从启蒙运动里人权对于王权和神权的反抗,百科全书派对于自然和理性的推崇,到黑格尔三段式的辩证法以及作为一个哲学家的马克思对人类的终极理想;



从基督徒康德革命性的人本主义到二十世纪无神论者萨特以人为中心的存在主义;哲学,在大众的眼里向来是艰深而晦涩的。光是那些“主义”的名词,就足够杀灭我们头脑中并不很充足的智慧。



智慧是哲学的本质,而人生才是哲学的外在意义。《苏菲的世界》里显然更多的注重于人生观的建立。萨特曾说,因为存在高于本质,人生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们需要构建自己的人生。



正是因为人生的无望和迷茫,所以很多人便去探求于一种“超越理性”的关怀。维特根斯坦说宗教是人对痛苦的一种“解脱的渴望”,尼采说“上帝已死”,后来又有无神论和唯物主义者“人说,要有上帝,于是便有了上帝”的调侃。其实对上帝的怀疑,也就是人类对于“自我”的迷茫。



很多身为基督徒的哲学家都有这样的矛盾,如果说理性是上帝的恩赐,我们是否应该用这种恩赐去探知他?我生命中曾有好几位跟我关系密切的基督徒,他们很清楚自 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上帝是否存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相信。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基于信仰的事实,却也能很好的给予他们现世的安稳,充实和幸福。



哲学中最好的思考方式莫过于提出问题并用理性去寻求解答。如果我问人从哪里来,估计有一群人会翻开圣经的创世纪念出他们喜欢的句子,而另外一部分人的思维就会跳到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从英格兰出发的小猎犬号上了。



西方的哲学,以研究人的理性存在的价值为终极目标。如果真有一个超越一切并代表所有终极价值的“神”存在,那么哲学便是用来和这位神沟通的巴比伦塔,而理性便是用来建这座塔的石料。



这实际是一个在有限的未来里人类无法完成的浩大工程。更何况,我们并不知道,这位“神”会不会在我们建成之前摧毁它。如果你能抛开一切现世烦恼,你会发现, 原来哲学的终极命题,虽然没有像精灵公主与独眼巨人带着纯粹的美好或者丑陋,也确确实实如同这座巴比伦塔一样透露着让人不可探知的魔幻意境。



《苏菲的世界》里的故事主体,不同于柏拉图理想国中那些望着岩壁上投影的洞穴人,而是一个三层嵌套世界里的苏菲与“上帝”的互动关系。作为“创作者”的上校创造了主人公苏菲的世界,而这本书的作者乔斯坦又创造了上校和他的女儿席德的世界。



当苏菲得到真相的时候,她没有感觉一切变得虚无和意义丧失,而是希望摆脱这位造物主的干预——小说的最后触及了存在主义的精神核心。从上校的书中逃离,这是 主人公苏菲最后的选择。对于这个结局,通常有两种理解,有人说这是在隐喻二十世纪人们对于现实生活的逃避,也有人说这是苏菲要努力逃脱束缚,并勇敢的完全 “自我”。对于作者的立意,我倾向于后一种理解。 人,作为一种拥有开放意识的独立主体,我们应该对所有未知的世界充满无畏和反抗,不管我们从哪里来,不管我们本身多么弱小。


苏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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